5月25日,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发布公告,公示了一批新职业信息。其中“拟新增工种信息”部分,将“研学旅行指导师(4-13-04-04)”职业名称 变更为“研学旅游指导师”。“研学旅行”变身“研学旅游”,这对于研学和旅游市场来说,无疑是一场大地震。这也让研学究竟是教育主导,还是旅游主导这个争论了近八年的行业级话题,有了一个盖棺定论的说法。有资深人士表示,此次研学旅游指导师职业名称的变成,或预示着文旅部门将成为研学旅行的主管部门。很明显,将“研学旅行”变为“研学旅游”,旅游的属性明显加重,强调了“旅游+教育”的属性。研学不仅仅是“行”,更要注重“游”的部分,旅游体验和课程体验同样重要。早在2016年,教育部等11部门印发了《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》,其中以集体旅行生活为载体,以提升学生素质为教学目的,依托旅游吸引物等社会资源,进行体验式教育和研究性学习的一种教育旅游活动。
研学旅游市场的大热
自2016年被纳入中小学教育教学计划的两年多来,研学旅行日渐火热,成为众多学生的暑期的标配。数据显示,2017年全国的研学机构数量为9000家,到2021年猛增至31699家,市场规模也由374亿元增至千亿元。
研学市场的繁荣,使得大量盈利性机构和个人纷纷入局,继新东方入局文旅之后,近日,网红名师张雪峰也在直播间向粉丝宣布,“你们经常问的研学产品已经可以预约了”。早在3月中旬,张雪峰团队便在9天内成立2家旅行社,并称“让二三四线城市普通家庭孩子参观优质企业,接触企业家”。
其研学项目全名为“峰行万里菁英研学营(苏州篇)”,峰学App显示,研学营时间为6天5晚,从7月10日—8月14日共开放六期团组,售价为9999元,目前服务对象是14-18岁初高中生。
“我觉得做教育的来做研学是好事儿。大家教学相长,他如果关注点从教育出发,对孩子游学中需要什么可能会有更多的想法,但是对于全球资源的掌控,以及对整个活动从组织到实现目标的流程会有一些不熟练,所以如果我们双方互相学习,对于行业发展来说是一个好事情。”众信旅游研学业务负责人于会青说。
研学旅游爆热下的悬念
但是对于业者来说,今年的市场竞争激烈加剧,压力也随之而来。一些研学机构的人士表示,随着跨界者的进入,本就竞争激烈的研学游市场将更为激烈。
研学头条负责人胡磊分析道:不仅传统的教育和旅游从业者积极进入研学市场,许多异业人员也看中了研学市场的潜力,纷纷加入其中。这使得研学市场的竞争愈发激烈,但同时也推动了市场的创新和发展。然而,随着市场竞争加剧,研学市场的利润也越来越薄。
胡磊坦承,竞争也可能带来一些问题。如由于市场进入门槛相对较低,一些企业可能会采取低价竞争策略,导致服务质量下降,损害消费者的利益。此外,研学市场的快速发展也吸引了大量资本的涌入,这可能会导致市场出现一些泡沫现象。他预测,在这种背景下,研学市场将经历一次洗牌期。那些能够提供高质量研学产品和服务、注重消费者体验的企业将逐渐脱颖而出,而那些只追求短期利益、忽视服务质量的企业则可能面临被淘汰的命运。
不过他也认为,这种洗牌过程将有助于市场的规范化发展,提升整个行业的服务水平和竞争力。胡磊表示“应该先让子弹先飞一会儿,看看到底哪种类型的企业到底能够活得更好,或者是哪种企业市场的经营模式最终能够活下来。”
目前研学旅游产品也存在许多问题,例如研学产品的“货不对版”现象就较为普遍。一些研学企业在宣传时夸大其词,承诺了丰富的研学内容和高质量的服务,但在实际交付时却大打折扣,导致家长和孩子感到失望。这种不诚信的行为不仅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,也影响了整个研学市场的健康发展。
其次,研学市场在服务品质上还有待提升。研学活动不仅仅是简单的旅游观光,更重要的是通过实践、体验和探索,让学生获得知识、技能和情感上的成长。
此前张雪峰也曾在直播中发表对研学游的看法,直指市面上名校游学类产品没有什么意义,而在其推出的研学营产品中,就安排了对科沃斯、博世集团等高新技术企业的参观。
马江在总结今年市场特征时表示,首先是去课程化,因为有了课程价格就贵,市场不允许有高出几十块的“产品”;其次,是去教育化,因为有教育的术语以及文案,只要完成招标和得到订单就行;再次,去基地化,贵的基地基本不考虑,因为市场不允许,便宜的还行;第四,彻底旅游化,今年的研学已经是旅游产品了,大多已经不配说是“课程方案”了;第五,彻底百业化,通俗的讲,研学已经成为暴利行业了,新进入的都认为是赚钱的,所以拼命进入;第六,大多机构都说自己是专业的,我突然觉得我做了这么多年,我不专业了,差得远。
但实际上,这些现象并不应该成为研学的主流方向。
有业者表示,从旅游转行做研学,有很深的感触:这是一个“有良心”的职业,产品设计、学习目标、导师选择与培训十分重要,“我们的导师很多是中科院、社科院的硕士、博士,讲任何内容都基于史实与研究,现在再去听一些导游的讲解,觉得不够尊重历史,听着玩玩可以。”
研学要向旅游“倾斜”的背后
而随着“研学旅行指导师”到“研学旅游指导师”的变更,“研学旅行”这个词将会逐渐退出舞台,一个以旅游为导向的“研游学”时代正在到来。其实在很多人做旅游的人看来,真正归属旅游的本来就应该叫“游学”,游学的范围应该更为宽广,游学的对象应该更为丰富。除了由学校组织的“春秋季研学”之外,暑假、寒假的营地游学也应该归到研游学的范畴之中。而且社会性的假期游学,因为时间充足,学生们可以去到更远的地方,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参与,比校内一两日走马观花式的研学有要有意义的多。
那么研学向旅游“倾斜”,背后到底有何考量?首要应该是“安全保障”问题。研学旅游虽然是一种教育方式,但最终的落地依然是旅游活动,是旅游活动就要面临安全保障问题。而且研学的绝大多数参与都是学生,在出游安全、出游经验方面,教育部门显然不如文旅部门权威,教育机构也不如旅游企业专业。只有研学向旅游“倾斜”,才能最大程度地保障研学游的安全问题。其实应该是“行业发展”需要。
研学旅游主管部门不明晰,一直是困扰所有研旅企业和从业者的问题,也是造成行业乱象频频出现的原因之一。明确行业主管部门,不仅有利于解决行业乱象问题,更有利于统一制定政策和标准,从而推动行业的健康快速发展。最后应该是“顺应潮流”需要。研学旅行一次最早出现于2013年,是这两年新提出的一个词,历史上从来没有研学旅行这个词。反倒是“游学”一直是我国古代比较流行的讲学和求学方式,古人成人成才的历史,会发现有这样的相似之处。古人在年轻怀有抱负的时期,往往有一段时间会外出游历,增加见识,开阔视野。
研学旅游常见模式盘点
01 研学+科技
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,一系列科学基地成了旅
游目的地新宠。科技研学旅游目的地主要是通过VR、AR、3D/4D等高科技手段的展示与体验来实现科技教育的目的。
阿姆斯特丹生物博物馆于2014年10月开业,地处阿姆斯特丹Plantage区,耗资1000万欧元,是全世界第一间,也是唯一一间以「微生物」为主题的自然科学博物馆,最大特色是利用科技将交互式体验发挥到极致。
该博物馆的展品顺序是依照演化的先后顺序进行规划的,从原核生物(细菌和蓝绿菌)、原生生物(藻类、原生菌及原生动物)和真菌,到病毒展区。馆内陈列着上千个玻璃培养皿,其中生活着约700种微生
物。Micropia微生物博物馆利用多种展示方式,呈现微生物的世界,如显微呈现、视频动画、模型标本、器皿展示等。在Micropia,通过一排排光学显微镜、鼓泡玻璃容器、显示器、3D显微镜等,参观者如同置身于大型实验室,真正做到“在参观中体验,在体验中学习”。
除此之外,博物馆还有很多交互式的体验。例如,博物馆入门处会进行身体扫描,可以显示游客身体上有哪些类型的微生物。入馆后,工作人员会发一张小卡片,用来在展区内不同参观点位打卡,每次可以盖一个微生物图章,还可以透过影像侦测装置判别参观者收集到的戳章,再用精美的互动影像呈现这些戳章背后的微生物。博物馆kiss-o-meter专业设备,可以测量法式接吻时,相互传递的微生物数量。阿姆斯特丹生物博物馆不光只有展览项目,还有很多教育体验,学生们可以提前在网上预订参加有趣的工作坊。
科技研学承载体多为科研基地、博物馆等,涉及这一专业领域的研学活动,需要深掘基地的科学内涵与人文精神,将科普价值与调动参与者的趣味性相融合,用丰富、有体感的活动形式链接课程的执行,以科技教育经验丰富的导师团队做保障。
02 研学+红色资源/文化
开展红色研学应以红色资源/文化为基础,进行产品研发,在研学导师的带领下进行,使青少年素质得到提升,并达到传承红色精神的目的。
美国国立二战博物馆位于路易斯安那州,坐落于美国密西西比河入海口的“新月之城”新奥尔良市,该城市以爵士乐和法国殖民文化而闻名。该博物馆为纪念所有在欧洲战场、非洲战场及太平洋战争取得胜利的过程中做出贡献的人们而建立,主要通过展览、多媒体体验向游客讲述了美国战争历史,游客可以沉浸式游览每一个战争的模拟战场。
美国国立二战博物馆主要有5大场馆:路易斯安那纪念馆、所罗门胜利剧院、欧洲和太平洋剧院、美国自由馆以及JOHN E.KUSHNER恢复馆。在这里,学生可以通过《Home Front》体验战争经过;聆听Tom Hanks讲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史诗故事;勇敢地完成高空走道,并近距离观看军队各部门的战争机器;以及观察博物馆中收藏的大量宏观文物,了解STEM如何帮助解决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棘手的问题等等。此外,美国国立二战博物馆还在历史基础上开发了实用的研学产品,还针对高中生每年举办一次二战主题测验,旨在巩固学生的二战知识,加强学生之间的团队协作能力。
截止2015年,美国国立二战博物馆实现接待超400万人次,其中学生占比16.25%,并被全球排名第一的旅游评论网站列为美国第四、世界第十一受欢迎的博物馆。
03 研学+农业
农业研学注重的是农业体验与劳动,传达的是敬畏土地、感恩自然的教育理念。结合乡村振兴战略,农业研学的基地承载体可多样化,主要表现为休闲农场、主题农庄、田园综合体等。
美国霍桑山谷农场,是美国众多休闲农场中的一个。其根据自身的自然环境与物产资源,制定了一系列研学课程。由于不同学龄段的儿童对知识的需求和体能要求不同,因此,为孩子们量身定制多样化课程便是霍桑山谷农场的最大亮点。
一年级的小朋友刚刚从幼儿园步入校园,对周围的世界还充满未知与好奇,在农场喂喂鸡、放放羊、做些琐碎的农活,就可以快速领略劳动的价值。到了三年级,孩子们开始学习自己搭建游戏屋、花棚、学习做饭。四、五年级的学生会认养一头奶牛,独自照顾奶牛“起居”,参观牛奶加工厂,了解牛奶制成奶酪等过程,肩上担起小小的责任。八年级农场实习、九年级土地测量、十年级学科研究,逐渐从单纯的劳动往头脑风暴过渡,学生们收获对应的成长经验。
农场没有设置孩子们喜欢的滑梯、秋千架、电子游戏机等设施,就凭借特色的教育课程足以对孩子们产生无穷的吸引力。
04 研学+工业
工业旅游以企业参观学习为起源,然而随着国民观光休闲旅游的兴起,单纯的参观游览式已无法满足游客的需要。当下的工业旅游发展融入了休闲、高科技等元素,用情怀来讲好传统工业的故事。
上世纪九十年代,台湾的工业发展速度较慢,在转型为观光工厂项目后,目前已经成为亲子游、研学游的首选。此外,巧克力共和国推出了相当多的周边产品,包括特色的巧克力零食和饮料等,满足了人们的多样化需求。台湾桃园八德巧克力共和国依靠自身成熟的巧克力生产技术,转化为旅游资源,开拓巧克力课程、巧克力制作体验等项目,达到寓教于乐的目的,吸引了大批亲子游和前来尝鲜的游客。
05 研学+自然营地
自然营地研学的本质在于培养孩子的社会和情感发展,为孩子寻求高质量、个性化和改变生活的经历,从而做到“知行合一”。“Whole Earth自然学校”是日本社会活动家广濑敏通创建的一个社会组织。在日本,自然学校是连接人、自然、社会的纽带,可开展多样的自然体验活动,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。这里起初只是一个动物农场,开展关于饲养动物的体验活动,后来又增加了自然探险及冒险活动,渐渐形成了Whole Earth自然学校。
从外表看,这座坐落在富士山脚下的Whole Earth自然学校并不出众,典型的木质小屋构成了学校办公以及培训的场所。但其实这所依山而建的自然学校非常大,加上农场足有上万平方米。与此同时,在学校自己的“领地”当中,还有小溪、悬崖、小型农场以及从当地人手中租来的农田等。Whole Earth自然学校全年都有丰富多样的自然学习活动,尤其是每年的4月到6月,几乎每天都安排了活动。其中,最为重要的内容是为个人或团体提供的亲近自然的体验活动。如针对个人开展远足、生态旅游、亲子野营等活动;针对团体开展食品制作、户外体验等活动。付费参加这类自然学校的各种活动。现在全世界有几千家自然学校,每年,约有8万人学生们可以在室内课程中学习如何制作奶酪、纺线、染布等;在室外课程参加观星、登山、洞窟探险等活动,还可以学习野外急救知识。
学校还会安排年度讲座或培训,由政府或其他机构委托,以及对自然学校内部员工的培训。培训形式有讲座、户外实习等,内容从自然学校的历史、背景到开展自然讲解的技巧等。在师资力量上,学校集合了熟知自然、精通野外技能,且获得指导员资格的领域专家,为孩子们打造专业的体验学习场所。此外,自然学校还十分注重对指导员的定期培训。比如定期开展讲座、定期亲身体验学校的自然活动,以对活动内容进行修改等。学员也有机会获得自然体验活动指导员的资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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